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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自从进了卡塞尔学院这种情况就少多了,主要是大学里你睡不睡觉基本没人管你,那些教课的教授也不会为了你一个人拖慢整个课堂的讲课进度,只会记住你的名字纳入小本本,等到毕业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安逸度过的日子最后总是要还债的。
路明非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,伸了个懒腰才注意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,整个教室人走楼空,发癫的产生灵视的新生们不见踪影,之前降下的隔绝外界的黑色挡板也收了起来,外面正是夕阳大好的午后,血红的残阳裹着云卷云舒就像一幅风景油画,山顶学院那些教堂式的建筑群被涂抹成了漆黑的剪影,一两撇归去钟楼的白鸽掠影给这幅沉寂的画卷平添了悠长的钟声。
他丢掉了手里的中性笔,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白纸,走向了窗口边坐着的西装革履的男孩,黑色小西装、白色丝绸领巾、方口小皮鞋,淡金色的大眼睛,介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稚气,和印象里的那家伙没什么出入。
在对方开口之前,路明非忽然站住脚步,伸手指他,“呐!你要是开口跟我说什么‘夕阳你上来了?’我马上一脚把你踹下去,头都不回地就走!”
路鸣泽到口边的话顿了一下,望着那红与蓝交融的霞色的大海,无奈地笑了一下,“哥哥,你总不会期待着在另外的世界还有着一个另外的我吧?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,我可会狠狠地被伤到哦!”
“妈的,居然还是你小子!”路明非愣了一下,然后脸上露出狂喜,扑上去就按住了他,伸手猛揉这家伙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,硬生生把精致的小帅哥玩成了衰仔鸡窝头。
路鸣泽似乎并不意外路明非的热情,只是苦笑着放任路明非折腾他的头发,用不太准确的形容来讲,这算是他乡遇故知,又或者是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
换平时,路明非躲路鸣泽像是躲瘟神,但现在不一样,他巴不得看见小魔鬼出现在自己面前,这家伙平时满口恶毒的什么权啊力啊的,一听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耳朵起茧子,可现在对方一开口他只就觉得老亲切了,恨不得抓住这个小魔鬼把他给揉碎在怀里心疼,“你居然也跟着我一起过来了?!你也穿越了?”
“首先,我要指正一件事。”路鸣泽挣脱了路明非的蹂躏,抬起一根手指,“你没有穿越,你此时此刻依旧在那一趟地铁上沉睡着,按照尼伯龙根的规则,地铁在运行后会自动进入一条环线行驶,在有人主动去列车驾驶室主动变向之前,这趟列车会永远地在环线上开下去。”
路明非收回手,脸色也变得诡异了起来,“那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饿死?按理来说,我在这边已经过了接近半个月了,半个月颗粒不进是个人也得饿死吧?”
“听说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?”
“就是炉火和美女那个吧?”
“看来你知道。”路鸣泽轻轻颔首,似乎意有所指。
“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有问题?相对论可以解释这一切?”路明非皱眉,他虽然知道相对论,但却不精通,卡塞尔学院里的教授们但凡讲到这些学术课题他都会打瞌睡,因为词汇和引用的知识点太过于晦涩和高深,完全不是他这个仕兰中学的吊车尾能跟得上进度的。
“哦这倒没有,你现在遇到的事情和相对论无关,爱因斯坦也解释不了。”路鸣泽摆了摆手,“我只是单纯好奇你知不知道相对论。”
在路明非想撸袖子给这家伙脑袋来一记的时候对方却忽然说道,“也算是引用一个相近的概念,比如人在做美梦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,但在做噩梦的时候就觉得时间会很长,你现在遇到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。”
路明非愣了一下,“那我现在是在做美梦还是噩梦?”
“你问我啊?”路鸣泽上下看了看路明非,“现在做梦的人可是你。”
“我...”路明非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法简单直接地给出一个答案。
按理来说,林年不存在的世界的确是一个荒唐的梦,但要轻易地去下定义似乎又有些不全面,因为这个世界依旧存在着美好的东西,抚慰着路明非没有发狂或者疯掉。
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梦,这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,这个问题相当值得考究。
“所以这的确是一个梦?”路明非沉默了片刻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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