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—2—7-《余音绕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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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现在光阴似箭就好了。

    机场里陆雅带着她坐在vip室等飞机,余声不停的看时间心神不宁。四周有背包客也有人喝咖啡,匆匆忙忙的前行者拉住工作人员就问哪里换登机牌登机口怎么去。

    陆雅接了个电话去了窗台。

    余声趴在桌上食指不停的敲着杯子,清脆的冰凌声像铃铛响的她心烦意乱。余声不知道的是这一走再回来可能已物是人非,他们都不再是他们。

    事实上那个下午陈皮就去了临江。

    刑事拘留二十四小时以内沈秀就接到了通知,女人和陈皮一起过去却根本见不着人。那会儿梁叙已经在看守所待了一天两夜,他下巴上都冒出了青碴儿,整个人颓的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警方以故意伤害罪提起诉讼。

    那一阵子的天气风云变幻下了好几夜的大雨,从临江以北到羊城以南到处都是橙色预警。城市里的树木被风吹的倒掉很多,铁路被下塌火车堵在了半路。

    沈秀守着菜摊天天等消息。

    约莫到了六月的时候全城高考,小凉庄气温骤升热血沸腾。陈皮考完最后一门从学校里出来遇见了李谓,两个人面色都不很好看的沿着马路往镇上走。

    “判决书是不是快下来了?”李谓问。

    “下个月。”陈皮说,“本来没这么多事儿,弄点钱就能捞出来。”说到一半顿了下,“可他揍的偏偏是个……”

    话到嘴边陈皮不说了。

    “余声还不知道吧?”

    “没敢告诉她。”陈皮说,“就说联系不上。”

    在国外参赛的那段日子里余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陈皮的说辞,可她一句话都不信。一回国就赶上去西宁高考,考试一结束她就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车。

    窗外的野草疯狂的往上窜。

    余声想起以前跟着他跑去青草坪,她不认得那些杂草一个个问他。身边有两三岁的小女孩啼哭妈妈在哄,余声插上耳机闭上眼睛做起了在羊城时他扯着嗓子往外吼的梦。

    到小凉庄那会儿沈秀已经收开了摊子。

    余声站在远处看到女人脸上的皱纹比她离开之前更深人也更憔悴了,月亮已经爬上梢头往下打量着。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,帮着沈秀将西红柿装进纸箱。

    从始到终沈秀没有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余声心里发憷问不出来,沿着菜市场那条街走回了外婆家,镇上的人提起沈秀的儿子都说出去打工了。也是那个夜晚她才知道梁叙父亲的事情,她记得他话到嘴边留三分从未问过她想去哪里,她也以为他们会水到渠成不用问就该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夜晚依旧如此的宁静像一滩死水。

    沈秀坐在床边织毛衣,偶尔抬头看一眼晚间的法制新闻。大半夜一家人都睡不着觉,梁雨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在沈秀身旁,那新闻看着看着鼻子就酸了。

    “妈。”梁雨问,“你说哥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闻声沈秀停了几秒,接着又打起了毛衣。家门口好像有流浪狗叫,屋檐上夜猫刚蹿了过去。幽长的小镇街道寂寞萧条,月光慢慢拉开距离落在了这个遥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前路是黑的,谁知道呢。”沈秀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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