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9、红色的嫁衣-《我重写了家族历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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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,你在可怜我?”
令人意外的是,秋禾没有道谢,没有欢喜,反倒说了一句古怪的话。
“我说过,我不图你什么。”
“真的。”
她解答了谜语。
被自己所爱之人可怜,确实是一种难言的情伤。
徐从并不清楚秋禾到底喜不喜欢他。
他们只是在黑暗中相互慰藉的两个可怜人。秋禾一直以来,喜欢的人是赵嘉树。他也没喜欢过秋禾,在秋禾面前袒露了对陈羡安的爱意……。
“不,我不是……”
“我只是觉得,如今的我,能帮到你一点什么。就像你曾经帮我一样……。”
“帮你是无偿的!”
他怔了一下,沉声道。
想帮……就去帮,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徐二愣子了。老君爷治好了他的“死”病,让他重新做人。他是土匪,理应有一点狠性。
黑暗里,秋禾沉默住了。
两人目光相对。
平静的有如一潭死水。
终于,她又重新开口了,她的声很低,像是丢入深潭的石子发出的轻响,“我是他的媳妇,不应接受你的馈赠。那样……是不忠。我们成亲了,拜了堂了。你给我钱,就是对一个忠贞妻子的侮辱。我也说过了,在成亲之前,你可以找我,成亲之后……”
“就……不必了。”
一枚枚银元在她的指缝间跌落,待碰到地面的青石砖时,发出恍若环佩的悦耳音符。同时一粒粒闪亮的银辉在地面上亦不断盘旋,直至星陨。
右宅的门被推开。
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,门上映着红色灯影。女人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,她像是披了一件大红色的婚纱,长裙曳地,而男人伫立的脚触及了曳地的长裙。她头上裹着用以防风的蓝布在这一刻亦被染成了红色,有若新娘的红盖头……。
男人顺即蹲在了地上,仿佛是在拾起镶满银钻的红色长裙。
他们的影和影在这一刻连在了一起,形单影只。
不过恍惚转瞬即逝,她离开了门阶,投入路灯还未点燃的街道,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而身后男人仍然在地上捡拾一枚枚闪着银辉的钱币。
他……仍然形单影只。
“祝你幸福……”
“秋禾……”
徐从将银重新装回口袋,长长叹息一声。
和以前一样,当有灯亮起的时候,他们就该分开了。
他并不在意地上的钱财。
只是……他不能对一位有夫之妇进行任何粗鲁的举止,包括言语。
[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日。]
[也请你原谅我,羡安,我决定以白话文给你回信。用文言文未免太过拘束一些。今天,是我叔母的好日子,伊被大夫诊断出了喜脉。我在帮伊替丈夫回信的闲余,也决定给你回一封信。]
[我这几日在读尾崎红叶的著作,他是光绪二十九年去世的,我先生那里有他的一本著作,我借了过来,这书名叫《金色夜叉》。请原谅我这个古板的小子也开始看爱情著作了。当宫选择解弃与间贯一的婚约时,我这个读者竟然遭至莫大的惶恐,我怕我这个可怜的贫家小子无法再得到大小姐的垂青。燕京繁华,我怕伊亦背离我而去……]
少倾,书房内,一封长篇的信已被徐从写完。
他已失去了秋禾,再也不能容忍失去另一个羡安。二超子对兰花蛮横的爱,亦让兰花这个女人爱上了这个买主。他在岔道口再也不能迟疑了。
信写完,他又折开。
他想了一会,又在信的末尾处写了一首顾况的诗。
[花落深宫莺亦悲,上阳宫女断肠时。]
[帝城不禁东流水,叶上题诗欲寄谁。]
这是顾况的《红叶题诗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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